&esp;&esp;时有凤拿袖口擦了擦汗,又捂了会儿开始湿润的睫毛,深深呼吸了口气才又小跑跟去。
&esp;&esp;他想张口喊人等等他,可是必定得到大黑熊的挖苦。
&esp;&esp;他有些委屈,但又觉得自己太娇气了,别人不等他就要委屈了吗,他可是土匪,不要被他骗了。
&esp;&esp;终于等他紧赶慢赶,像是甩掉身后陌生男人追尾视线似的,跨进聚义堂那一刻,心底重重松了口气。
&esp;&esp;他微微抬着眼皮,虚虚一扫。
&esp;&esp;幸好这里的男人都整整齐齐穿着衣服。
&esp;&esp;时有凤刚坐下,后背的牛四热的受不了,刚准备掀开衣襟,一旁的三当家便低声道,“大当家刚刚才要人把衣服穿好……”
&esp;&esp;牛四只觉得后背像要挨踹似的,连忙挺直腰背,领口扣的一丝不茍。
&esp;&esp;可刚从操练场下来,一身汗水黏糊。
&esp;&esp;他娘的,可真热!
&esp;&esp;牛四嘀嘀咕咕,又不敢大声。平时他可是惯会见风使舵忍辱负重的,此时一热就压不住本性,见霍刃自顾自的喝着粥,开始频频探向时有凤。
&esp;&esp;香香的,像是小溪旁边的小白花儿。
&esp;&esp;不待时有凤拘束害怕,霍刃一脚踹去。
&esp;&esp;牛四忙坐正埋头干饭。
&esp;&esp;霍刃嬉皮笑脸道,“我倒是专治牛四兄弟这歪脖子病。”
&esp;&esp;“下次再犯……”
&esp;&esp;“大当家我错了,绝对没下次!”牛四捂着腰肾处,痛苦讨饶道。
&esp;&esp;霍刃一回头,本以为小少爷会吓得花容失色,谁知道他面色苍白脆弱,手底下动作可不含糊。
&esp;&esp;又在偷偷的往袖口里塞馒头和鸡蛋。
&esp;&esp;眼睛害怕它自己的,手胆大的见缝插针搞自己的。
&esp;&esp;霍刃看笑了。
&esp;&esp;时有凤茫然地抬头,手老实的没动了,只紧紧抓着袖口。
&esp;&esp;霍刃看了眼,装作没看见继续端着碗喝粥。
&esp;&esp;每天给小少爷面前的木盆放四个馒头两个鸡蛋,外加一碗粥和蛋花汤。
&esp;&esp;小少爷胃口小,一碗粥和一个鸡蛋,蛋花汤都喝不完。
&esp;&esp;馒头都进了袖口。
&esp;&esp;时有凤看着光秃秃的木盆,再看霍刃面前满满一盆馒头,余光中土匪们都一手拿着馒头,一手端着蛋花汤,发出呼噜呼噜的粗鲁干饭声。
&esp;&esp;此起彼伏,和猪圈里的猪吃猪食没什么两样。
&esp;&esp;时有凤看着霍刃,轻声道,“大当家,我,我还没吃饱。”
&esp;&esp;霍刃一口塞了一个馒头,吧唧吧唧的咀嚼着,好像视线全都在馒头上,脑袋还在想别的事情。
&esp;&esp;时有凤双膝防备原地没动,身上稍稍朝霍刃那边倾斜,一个凑近说话的姿势,“大当家的,我……”
&esp;&esp;霍刃终于有所察觉,斜看谨小慎微的小少爷。
&esp;&esp;抬手勾手,示意他凑近大点说。
&esp;&esp;时有凤朝霍刃那一角挪了挪屁股,双手拘束地扶着八仙桌边,丝毫没察觉到宽大的袖口已经越过桌角,落在霍刃搭在桌上的手臂处。
&esp;&esp;水蓝丝绸衣衫轻轻柔柔的落下,清凉又柔软的撩人,小麦色的手臂肌肉微微起伏鼓动,霍刃觉得手臂有些痒,手臂撤了回去。
&esp;&esp;猿臂就这样委委屈屈的折在胸口前的寸方小桌上,霍刃面无表情的咬着白馒头,怎么看都有一种莫挨老子的憋屈。
&esp;&esp;时有凤没看出来。
&esp;&esp;说实话,时有凤至今没看清霍刃长什么样子。
&esp;&esp;他不敢看霍刃,往往视线不经意对视,他都吓得忙垂眸躲避。
&esp;&esp;更别提,印象中,霍刃五大三粗像个胡子邋遢的大黑熊,更加没什么好看的。
&esp;&esp;这是,时有凤倾身凑近,目光也只敢落在霍刃面前的木盆里。
&esp;&esp;他犹豫着鼓起勇气的几息间,眼睁睁看着那粗糙宽厚的大手一会儿一个馒头,原本垒出盆的馒头,这会儿中间被掏出了个大窟窿。
&esp;&esp;时有凤怕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