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闻言,金爻一愣。
&esp;&esp;昨夜回族群聚地,周边人心知遮掩不住,方吐露真相,叫他一夜不得寐,是胆战心惊。原本昨夜就要冲上府衙,最后却被身边人劝服,说是若如此急切,怕叫中原人看出端倪来,他才不得不忍下焦急,等到雄鸡唱天明。
&esp;&esp;但眼前这个年轻的汉人官员说,赤祸供述了什么?
&esp;&esp;不,不可能,赤祸对他再忠心不二,自己又许诺日后定会扶他做赤家一把手,他断不可能因为汉人的威逼利诱而背叛自己!
&esp;&esp;可金爻脑中两个小人又在不住打架:中原人历来奸诈阴险,万一不是赤祸主动背主,而是他不小心被中原人所惑呢?
&esp;&esp;瞬息之间,金爻脸上神色万变。
&esp;&esp;而这些变化,自然也没逃过沈灼怀与司若的眼睛。
&esp;&esp;司若与沈灼怀对视一眼,心头立定有了打算,众人眼目之下,他悄悄在沈灼怀手心划下一个“诈”字。
&esp;&esp;沈灼怀微不可查地冲他点了点头,而后回目至堂下,打破了沉默:“土司是在想什么?”
&esp;&esp;金爻的挣扎被打断,多年的本能令他下意识流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:“无事,无事。”他顿了顿,随即才一摊手继续道,“赤祸……与赤锋虽说都是狺人,但沈大人说得对,苍川是朝廷的苍川。”说这话时,他似乎都有些咬牙切齿,“哪怕赤祸供出什么,也不是我等能够知道的。”
&esp;&esp;金爻说话的时候,沈灼怀也在思索。
&esp;&esp;他在想能让金爻如此紧张,一早便来到府衙施压的究竟会是什么事,而他们又要怎样“透露”,才能在不动声色间诈出这名狡诈土司的真心话。
&esp;&esp;偌大府堂之间,一种沉静逐渐弥漫开来。沈灼怀的手指不自主地在桌上敲打着——这是他陷入思考的标志。而狺人土司金爻经历一开始的惊慌后,看起来也像是平定了心绪,重新露出与昨日弧度都别无二致的古怪笑容,只是他微微蜷起的手指,依旧暴露了他的紧张。堂中无人言语,也无人敢出声打破这种僵局,似乎谁都在等待一个契机的出现。
&esp;&esp;突然,一只灰褐色的飞鸟从门外飞入!
&esp;&esp;那鸟儿横冲直撞,飞得笨拙,好似一只不识眼色扑火的蛾子,翅膀“扑拉”声响,就像是一滴滚烫的水接触了经年不化的坚冰!
&esp;&esp;大概是因为整个精神都绷直的缘故,金爻紧张极了,在听到声响那一刻,他竟下意识地回首,扭身,怀中一枚暗色利器瞬发,不过眨眼工夫便将那悬停于空中的飞鸟一举击中!
&esp;&esp;“啾——”凄厉的鸟叫声戛然而止,飞鸟猝然倒地。
&esp;&esp;“金爻,你竟带武器入公堂!”
&esp;&esp;“保护大人!”
&esp;&esp;现场乱成一片,在场衙役纷纷拔刀立在沈灼怀与司若面前。苍川汉人与狺人关系本就僵,因而律法规定,进入公堂,狺人不得佩戴任何武器,然而就在刚才,狺人土司竟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了手?!
&esp;&esp;一时之间,群情激愤。
&esp;&esp;金爻也终于意识过来自己干了件蠢事,他向来自傲自持,却因两个年纪不过自己一半大的年轻人两句威胁,就这样着了道……金爻脸色青黑,没有再行反抗衙役的举动,而是由着他们将自己双手在背后捆上。
&esp;&esp;沈灼怀、司若两人自然也被吓了一跳,但他们知道这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之后,反倒很快冷静下来。
&esp;&esp;司若的目光自然下意识被那暴毙身亡的飞鸟尸体所吸引。
&esp;&esp;他率先注意到的是那枚平平cha入鸟儿喉头的暗色利器,那是一片最多不过女子指头宽的菱形刀片,头尖尾宽,似是沥过火,周身透着一种青灰的光——虽沈灼怀遇刺时司若并没有看得太清楚,但他依旧看得出来,两者有着一定的相似。但……司若望了脸瘦而窄的金爻一眼,他看得出来,那日刺杀他和沈灼怀的男子,并非金爻,更不是狺人,眉目之间有着典型的中原长相特征,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……
&esp;&esp;只是,凶器上的相似,却告诉他,那刺客果然与狺人是有关系的。
&esp;&esp;那只鸟儿死得利落,翅膀耷拉着,头垂坠一边,又叫司若想起了棺中的和尚。
&esp;&esp;……等等!
&esp;&esp;趁着现场大乱,他赶紧揪住沈灼怀,在他耳畔小声道:“棺材!”
&esp;&esp;沈灼怀回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