灼怀和司若说了一个很古怪的梦。
&esp;&esp;那是他约莫着还只有六七岁的时候的样子——至于为什么能确定这个年纪,是因为那个时候沈灼怀手上的伤疤还在痒——他没有到沈家之前,他手上被火燎伤的伤口总是反反复复,尤其一到夏天,便痒得要人的命,重重复复地抠破皮和血痂,又重新长好。这样的日子直到到沈家之后,方才结束。
&esp;&esp;在他的梦里,他还是那个夏天会挠破自己两只手的孩子,只是他并不在老太监身边,也不是四处跟着镖队走,而是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,几乎每天只有日落时能见到一点点太阳。周围都是一些恶狗或是豺狼,而他手上有各种各样的、笨重的武器,他要与这些饥饿的野兽厮杀。
&esp;&esp;也就在这黑暗的地方,不远处,是小小的沈灼怀唯一能看得到的一点光源,那是一盏有两个他这么高的油灯。
&esp;&esp;而油灯旁边,站着一个全身漆黑的男人,他戴着能够遮住全脸的帷帽,就那样站着,看着一个个小小隔间里,沈灼怀,以及他身边与他差不多大小的同类与野兽的厮杀,死亡或是重伤。痛苦的丝毫永远笼罩着这一片天地,然而他从未有过任何怜悯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