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对那天的印象特别深刻,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那样一双眼睛。
十岁出头的年纪还学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,总是睁着一双天真又单纯的眼,看惯了周围都是这样的同龄人,再看见那样一个提着嘴角,眼里明晃晃写着不乐意的男孩,就让他留下深刻的记忆。
宋云琛从来不讨厌席墨,或者说他从没让他产生过讨厌这样的情绪。这个法律上承认的弟弟他其实并不了解,生活在一起的数年中,他跟宋云琛关系虽然可以称上疏离,可是也彬彬有礼,从来没有踰矩过。
不……还是有的。
记忆里的画面在梦中一幕幕流窜,直到被刻意淡忘的场景也出现在眼前,凌乱的衣衫、强大不知收敛的信息素气味、犀利的眼、从下颔滑落的汗、意味不明的笑。
不知何时,记忆的後续突然不一样了,初初长大成人的青年打开了房门,揽过他的腰,青年的手臂很有力,梦里的他丝毫动弹不得,那时的眼神丝毫不知收敛,像鹰隼一样毫不掩饰地散发锋芒,被他的视线锁住,就成了他的猎物似的,青年贴近他耳边,身上是蒸腾的汗水和四处乱窜的信息素,他用他已经变得低哑的声音亲昵地问他:「哥哥,你怎麽能偷窥呢?」
耳朵一阵酥麻,青年咬着他的耳垂,说话的热气扑上耳朵的下一刻,他就听见青年因为慾望沙哑的声音,「我要惩罚你。」
一切越来越失控,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推倒在床上,撑在他身上的人转眼变成了二十多岁成熟的男人,西装革履、轮廓深邃,连身体都远比他高大健壮,他慢条斯理地拉下领带,褪去西装外套,缓慢地释放信息素。明明弥漫的信息素已经不像十八岁那时一样失控,却好像比那时更具攻击性,彷佛一种尖锐的慾望,宣告要穿刺他的身体。
宋云琛完全动不了,他仰躺着眼睁睁看着男人俯身亲吻他,湿软的舌灵活地舔过黏膜和上颚,直到他快窒息为止;吸舔啃咬他胸前的乳粒,把它们玩弄得红肿;再拉开他的双腿,吸吮他大腿内侧敏感的嫩肉,手指在柔软湿润的肉穴里不停抽插,顶着让他最意乱情迷的点反覆摩擦;用他那根粗大的阴茎抵住他的穴口,往里捅进最深处!一抽一插间身体不断被打开,男人的一部分就埋在他身体里,他被不断贯穿、侵犯、占有,直到身体都不像自己的一样,身体无法动弹,连求饶都说不出口,滚烫的液体洒进深处时,他恍惚对上男人的眼,瞬间惊醒出一身冷汗。
被吓醒的头几秒宋云琛还回不过神,直到窗外的阳光晒烫了他的面庞,他才发现天光已经大亮。
床上只有他一个人,宋云琛眼前全是梦里最後一个画面,丝毫没有察觉旁边的位置皱着床单,就像睡过人一样,理所当然地以为他自己一个人睡了一晚。
其他的画面已经模糊了,唯独男人的眼睛刻在他的脑海里,他还记得他像望进了一片深海,暗得没有一丝光亮,里面的海水是不知名的欲念,即使他不能分辨其中是什麽,那种彷佛要将他裹挟囚禁的窒息感却分外清晰。
那是某些比起标记更加可怕的东西。
——那叫占有慾。
宋云琛拖着有些疲软的身体下了床,後腰跟难以启齿的位置正酸痛,他注意力瞬间被拉回昨晚发生的事情,不禁撑着额头尴尬得不行,欲哭无泪地想着等会该怎麽面对席墨,偏偏是跟自己的弟弟发生关系,就算不是亲的那也没办法跟家人交代啊!
他一边乱七八糟地走神一边洗漱,出了浴室才发现床头柜上已经摆了套外出服,还正好是他的尺寸,连标签都剪了,他的弟弟仍然这麽细心,凡事都做得妥妥帖帖,比起他一慌起来就粗枝大叶的性格,席墨做事一直冷静又周全。
宋云琛换好衣服,一开房门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,昨晚体力消耗大,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饿得不行,循着香味走到饭桌旁,就见开放式的厨房里高大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素色围裙站在炉子前,桌上已经摆了几个菜,看起来卖相还挺好。流理台前的男人注意到脚步声回过头来,顺手指了桌上的水杯,「哥哥饿了吧,先喝点水,饭快好了。」
「喔、喔嗯。」席墨的语气太过自然,自然得好像他们已经这样生活很久了,宋云琛一时间不知道怎麽反应,照着他的话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温水,视线不由自主地越过杯缘上方瞧他。席墨今天没有穿西装,只穿了一件T恤,配合西装往上梳的头发也放了下来。没有了穿上西装时的气势,他看起来终於像符合这个年纪一样,带着二十四岁该有的青春,又好像比起同龄人更加成熟一点。动作间臂膀和背肌被衣衫下勾勒出来,他的骨架跟宋云琛比起来大很多,肌肉紧实毫不浮夸,从露出来的手臂上看线条很漂亮。宋云琛很久没有这麽仔细地端详席墨了,端详得久到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夸张,他在心里乾咳一声,把注意力转移开来,忽然想起就这麽放席墨一个人忙好像有点不太好,凑过去准备搭把手。
「我来端吧?」席墨正好动作俐落地把最後一道菜起锅,闻言也不客气地把盘子交到宋云琛手中,宋云琛放好盘子又没事了,跟着一道收拾厨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