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泽,你确定要这样做吗?”
“雾草的粉末可以让生物无法控制的深眠,囡囡不会知道的。”
“可是何必如此?她从不会拒绝我们的要求——”
“她不会知道的!她不能知道……”
浚的劝问被粗鲁的打断,不由皱了皱眉,看着面前一会儿自言自语,一会儿又苦恼看向他的弟弟。
泽最近常常来找他,向他说着些不明所以的念头。
他有些不明白,泽为何要这么大费周折。
“我无时无刻不想见到她,想要触碰她,亲吻她,拥抱她,甚至想要她一直注视我,用那双…瘆人的眼睛。”
“她的眼睛多像她母亲啊?不是么?”
“漂亮的青棕色,明润澄澈,我每每看见,都下意识想要、、想要把它们挖出来。”
浚听及此,顿时警告意味的看了泽一眼,可他并未接收到,已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满脸痴意和狂气。
“是否就像她母亲砍断我的手臂那样轻易?创口的血液会先溢出几缕,随后“噗”的溅高——痛苦牵引出尖叫和战栗,会让疼的人像狗一样摇尾乞怜,但拿刀的人对于猎物,向来薄情。”
“我恨他们,恨到明明他们都死了,也不能尽解,即使如今只剩下姚幺,也无法释怀。”
“让她哭,让她疼,那双青棕色的眼睛时时刻刻沁着讨好和恐惧,只有这样,我才能感到快慰,那种从心中满溢的畅快感。”
“曾经是这样的……”
“现在,我总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我的样子,丑陋又扭曲,这时刻会让我惊醒。”
“不、不……”
“我只是被欲望…被她的肉体……”
“明明当初没有直接杀掉她,只是为了长久的折磨和报复啊……”
“为什么我也……”
男人一会儿高喊,一会儿喃语,不时手舞甩尾,情绪已是不能稳定。
“全变了,弟弟们如今的样子你也看见了,连哥,你也变了。”
“你感到过后悔吗?”
“万一她想起来了……”
“哥,如果我把她杀了,会不会就能——”
“泽!”
眼见面前的人又开始抓挠自己,口中的话语也越发失格,浚不由厉声喝止。
陷入混乱的泽呆滞片刻,扭头直盯向浚的双眼,忽而笑了起来,嘴角扬起弯弧,拉扯开唇肉,显露出森白的齿。
“她沉眠的样子多美啊,不会哭闹,予取予求,那双眼睛也乖乖藏了起来。”
“似乎在那时,她也不再是姚幺了,不再是我的仇人。”
“所有想要说的话,不能说的话,思慕之言,或是往昔之苦,都可以告诉她了……”
泽说他们都变了。
确是如此。
不过泽自己也变了。
偏执的手段没变,但是驱动的目的变了。
单纯的念头杂糅了生出的情感后,便变了性质。
从如何虐待仇人,变成了如何开解对仇人动心的自己。
“想做就去做吧。”
“不过该说的,不该说的,泽,你不要忘了。”
浚一向选择支持自己的弟弟们。
“姚幺是我们的东西。”
“主人喜爱称心的玩物,也无可厚非。”
——
“家人之间的爱意过载,以至些许的越矩,也无可厚非。”
“但是囡囡,你一定要相信,哥哥们绝对不会伤害你。”
“泽虽只比我略小,却是我们之中脾性最敏感的,也许是他因后天的变故而残疾……”
“他在我面前,倒能畅言,可面对其他弟弟,乃至囡囡你,都显得有些生疏、、泽对此也自我纠结了很久。”
将少女搂进怀中,浚揉了揉她的发顶,用平稳柔和的语气说着谎话。
怀里的女孩还在发抖,想来也是被逼急了。
“囡囡,你不是承诺过,愿意为哥哥们缓解痛苦吗?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泽的歉意,正为如此。”
“他无法控制,但又不愿让你更加害怕他,所以想出来那样的歪法子。”
“不停歇的道歉,才能缓解心里的积郁。”
“他只是太爱你了。”
骗子。
姚幺感受到冰冷的手指轻刮过她的发间,那股冷意随之窜进了肌肤里。
不是这样的。
他在骗她。
他们不告诉她,她就自己去寻。
不知为何如此执着,从未有过的执着。
她对于那隐藏的答案感到无比好奇。
……
空气似乎都凝滞了片刻。
“好吧。”
浚见姚幺一副不服气不信任的样子,忽然低叹,话锋随即一转。
“囡囡若真想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