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下心来的少女无事,既不敢将玉从床底下捞出来探究,也不知这短短几个时刻还能做些什么,只得瘫靠在床,一边思索之后的打算,一边消磨着时间。
浚哥哥已是离开约莫两刻了。
姚幺再次向外张望,依旧不见那抹高大熟悉的身影。
这次怎去的这般久?
她垂眼看了看,臂上的擦痕已是变得模糊,快要完全消隐了。
亏她方才着急成那样……
想起刚刚寻找玉时,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,她忽地乐出了声。
早知时间充裕,她也不至于那般折腾自己。
“哈哈——”
少女贯会自娱自乐。
积累的憋闷,似乎也随着这番自嘲泄了出去。
……嗐。
靠在床头的肩背慢慢下滑,直至将姿势移为仰躺。
那么——接下来该怎么办呢?
姚幺调整了一会儿躺卧的姿势,待找到身体最是舒适的躺姿后,思绪便慢慢发散开来。
她又开始焦虑了。
无可否认,她逐渐陷入了僵局。
潜意识中,她感到这块残玉于她很重要,而她对它,也抱有前所未有的好奇。
甚至为了它,开始欺骗,疏远哥哥们。
可为何对玉产生如此强烈的求知欲,它来自何方,留影之人身处何处,她全都无从知晓。
更甚一步,她开始臆度,它与那颗罕见的登堂青会存在联系吗,那片树林中是否还埋有其他的玉,以及,那个篆刻于玉上的“姚”字……
那亦是她的姓氏。
只是巧合吗?
姚幺扭头,看了眼床侧那一线缝隙,仿佛透过它,想象到床底安置的残玉。
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呢?
而她这样做,是正确的吗?
身体内寒热错杂,加之思劳不休,姚幺躺下后,便又在不知不觉中,闭眼歇了去。
浚端着食物回来,恰见着这一幕。
又睡了么?
他知自己这趟去的久了些,却没想到女孩一日未曾食膳,不仅未感饥饿,反而又入梦了。
将食物放置在旁,浚凑得近些,呼吸拂过女孩犹带潮红的颊,那两弯月牙般的长睫跟着颤了颤。
睡得还挺香,看来着实累了。
想来是昨日被泽折腾成那样,记忆虽能抹去,可身体的疲劳无法消解。
囡囡……
浟轻轻抬手,抚去溜进女孩嘴角的一小撮调皮发尾。
其实在她心中,对于他们的态度,是畏惧比亲昵多得多吧。
瞧着此刻便能看出来了,睡着后,她的神色是清醒时,不曾有过的放松。
“囡囡,起来吃些东西吧——”
“唔……?”
在被吵醒的一瞬间,少女会露出一点天真的不满,然后被快速收敛回去。
见到是他,她微微笑了笑,将身子挪到榻边,看向还热气腾腾的糕点,和旁边一碗缀着细碎桂花的糖水。
“嗯?浚哥哥,这是——”
“你想了很久的糖花羹,今天街角那铺子碰巧开张了。”
“啊,是那位娘子吗?”
那位极具亲和力的娘子,做的一手好点心,也是少见的,以陌生人的身份,对她报以温柔的人。
少女终于展开一个真心的笑容,瞧得浚的心情也跟着明媚了些,揉了揉她头顶睡得有些蓬乱的头发。
“配的是些新出的糕点,尝尝合不合口味。”
“嗯!”
浚哥哥今天难得没有在吃东西的时候抱着她。
没有肌肤相贴的狭涩感,面前的食物仿佛都更适口了。
姚幺捧起糖花羹碗,趁着新鲜尝了尝。
“好喝……”
她独独喜欢这家铺子的吃食,很特别。
感觉、与他们族群的行俗颇有偏差,这些细花柔水,仿佛不属于这里。
姚幺不知为何会这样描述它,可食物吃进嘴中,清凉甜味在舌尖绵延,她便下意识这样想。
“是老板娘从外族人那学来的手艺。”
“嗯、、啊?”
哥哥会读心么,怎的突然说起这个……
“囡囡不是感叹这味道的特别吗?”
啊——
她竟是将脑海的想法不经意道出口了。
姚幺尴尬的再次捧起羹碗喝了一口,想要挡住自己说错话的嘴。
“我族嗜好荤腥,喜甜糖之味的不算多,若非手艺独特,留不下来的。”
留不下来……
不知为何,她对“留”这个字分外敏感。
听罢,她下意识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碗。
方才那口糖花甫一接触齿舌,便轻轻散开,温柔的甜水裹着绵滑的豆花,似乎将喉间残留的郁热也一并携走了。
“哥哥…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