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话里缓过来,看到孙朔莫名觉得羞愧,干巴地笑笑:“吃上晚饭了吗?”
话刚一问出口,韩默又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,好歹是皇室宴请,人分三六九等,但是饭还是会给吃的吧。
“香煎鹿排,不好吃,”孙朔摇摇头,老神在在地评价道,“不如阿芋的牛排。”
“你们感情可真好,”到目前为止,韩默都没弄清季袭明的口味,他只能估摸着弄些不重样的早餐和晚饭,翻着菜谱苦恼的时候,也会怀疑自己的讨好是不是无用功,“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?”
“哼哼,”孙朔举起左手,亮出无名指上的婚戒,盈盈笑意中颇有些炫耀的成分:“我和阿芋已经是夫妻了哦!”
这样的笑容韩默也在韩父脸上见过,他喜欢吃肉,逢年过节都要让韩母给他炖排骨,他从韩母眼皮底下偷偷从炖锅里捞没脱骨的肉时就是这么笑的,还会边笑边朝韩默眨眼睛,意思是要不要也来一块。
可能真如老话说的那样,幸福的家庭都差不多,但是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吧。
“真好啊……”小夫妻轮番在韩默面前秀恩爱,有点腻味是真的,但是羡慕也是真的。让人艳羡的婚姻,能大大方方地摆在台面上的配偶,令丈夫赞不绝口的妻子,所有的属性他都不具备,他到底是吃了什么迷魂药才说出的那句“好啊”的呢?
“韩先生,你怎么没有……”孙朔才意识到韩默五指空空,上面别说戒指,连戒痕都没有。
“你还是叫我韩默吧,阿芋也叫我韩默的,”韩默蜷起手指,又不想让别人看穿自己露怯,遂特意挺直了身板,不在乎地说道,“戴戒指不方便做事,而且我也怕弄丢。”
“不方便做事?”孙朔皱起眉头,想起季袭明背上的抓伤,顿时深以为意,“确实不方便。”
不知道对方会错意的韩默点点头,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,接着问:“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儿啊?”
很稀疏平常的聊天,可能有些冒犯,可除了这个韩默不知道自己还能和孙朔说些什么。他的人生就围绕着两样东西打转:工作和家庭。工作就是每天打卡晨会挨训摸鱼加班,家庭就是谈恋爱结婚生孩子赡养老人。
所幸孙朔也没觉得韩默窥探他的隐私,兴致勃勃地说道:“阿芋和我商量好了,等过两年再生。我准备要两个,但是阿芋不同意……”
拥抱新生命或许非常浪漫,然而这个过程辛苦异常,娇小玲珑的阿芋比孙朔要有远见得多,已经预见了未来的诸多困难。
“一看就知道没带过孩子,先要一个吧,”韩默看着孙朔像泄气的皮球,忍俊不禁地打趣,“没准等你带完头胎,就累得不想要是一条麦穗和两颗六芒星,黑色的腰带整整齐齐地卡在扣眼里,脚上还穿着长筒靴。
新人迈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韩默面前,打开车门,一板一眼地说道:“夫人,上车。”
“还是叫我名字吧,”乍一听到“夫人”这么正式的字眼,激得韩默起了鸡皮疙瘩,他连忙接上话茬,“叫我名字就行,我叫韩默。”
然而新人对韩默的话置若罔闻,甚至有点扯个笑脸都欠奉的意思,关上门后回到驾驶座径直发动了引擎,全程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司机。
“今天孙朔有事吗?”韩默纳闷地问季袭明。
“他不会再来了,”季袭明似乎很膈应“孙朔”两个字,皱着眉头将话题一带而过,转而给韩默介绍起了正在开车的司机,“这是桑吉,我的新副官。”
韩默对季袭明的事一向不敢多问,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,然后想继续问他们要去哪儿,然而当他偏过头,看到季袭明乌云密布的脸,所有的问题都成了哑炮,悄无声息地被咽回肚子里去。
车厢里打了冷气,凉意直往韩默脊背窜,浑身不自在的韩默抬了抬屁股,正好撞上后方有人强行超车,桑吉临危不惧地转动方向盘,有惊无险地避免了场事故,可惜经验有限,忘记了后座有人,直接把韩默甩到了季袭明怀里。
新到任的中尉略微尴尬地看了眼后视镜,朝季袭明和韩默颔首:“实在抱歉。”
“没关系,”韩默连滚带爬地从季袭明身上起来,避嫌似的和季袭明隔开距离,坐到车厢另一端,心有余悸地摆摆手,“安全法的放荡。柔软濡湿的舌头把男人的嘴唇舔得水亮水亮的。然而男人始终抿紧了嘴,让韩默不得其门而入。
“你真的很笨!”男人的耐心被耗尽,撕开贴在他身上的狗皮膏药,拿回了性事上的主动权,“张嘴。”
呆愣的韩默还以为季袭明反应过来了,不愿意和他再继续,听见季袭明后面句话,只好心有戚戚地抬头,顺从的张开了嘴。
他们那天很是乱搞了一通。季袭明在韩默嘴里搅了个天翻地覆,勾成丝的口水顺着嘴角往外淌,流到了下巴上,韩默不会呼吸,憋得人身体通红,颤巍巍地攥住男人的胳膊,但又不敢用力,软绵绵地捏了两下,暗示季袭明能不能别在他嘴里兴风作浪了。
男人不在上面折腾,就得在下面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