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闷哼像是引燃的炮火,瞬间激起了惊涛骇浪。空气中顿时弥漫上铁锈似的血腥。
人群尖叫着作鸟兽散,唯恐殃及池鱼。
贺星野出手又快又恨,没怎么留情地抄起吧台椅往那男人头上挥去,力道重到顿时见了红。
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击倒,起初被他掩住的黑暗中露出那张明艳其室的脸,看向贺星野的眸里水光流转,此刻正捂着胸口惊疑不定地平复着剧烈的喘息。
贺星野气势汹汹的把傲雪扯到自己身边,正想冷声规诫羞辱他一番,躺在地上的男人却挣扎着起了身,甩了甩昏沉的脑袋,看着两人亲昵的姿势,阴深如鹰隼的眼底酝酿着滚烫的怒火。
“他是我的人,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。”乔朔眼神愈发冰冷,一句话倒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是吗?”贺星野本来就是不怕事儿的主,被这么一激,更像是领地被侵犯的野兽,唯有杀人嗜血才勉强能缓解他心底的滔天怒火。
傲雪察觉到贺星野浑身亟待发作的戾气,怕这两个疯子杀红了眼打出个好歹。这件事毕竟跟他有关,他本能的不愿意看到乔朔受伤,同时也不愿意贺星野受伤,否则届时傲以晴该如何自处呢?
于是傲雪堪称低眉顺目地挽住贺星野的手臂,抬起湿漉漉的眼朝盛怒的雄狮般的男人摇了摇头。
“别跟他打……”
贺星野瞧着傲雪一脸紧张的模样,想到傲雪曾叫过这货的名字,恐怕是旧识,似乎还有些渊源,于是顺理成章的产生了误解,语气冷的像是淬了冰。
“怎么?你心疼他?”
傲雪百口莫辩,只能简明扼要。
“不是,外面全都是他的人。”
“你觉得我打不过?”
傲雪心急如焚,抱着贺星野的手臂不自觉地摆了摆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意味。
“是我怕了……我们走吧,贺星野。”
贺星野低头看着臂膀上交缠着的细白修长的手,心口像是被一根小刺轻轻扎了一下,又像是下了一场不觉明历的雨,湿漉漉的发胀。
“小雪,别再惹我生气。”乔朔冷声打断两人的交执,他眼神紧锁着傲雪,仿佛野兽盯向唾手可得的猎物。目光若有实质地扫过两人纠缠的手臂,眼里流露出一些凶狠,双目赤红一片,乔朔随意地抹了把额头渗出的鲜血,只觉得内心愤怒到极点。
贺星野听着男人赤裸裸的亲昵称呼,眯起了眼,压抑着心底蓬勃的怒火,嘴角勾起,表情玩味的从兜里随意抽出一叠钞票向空中挥撒。
“医药费。”
随后贺星野牵着傲雪的手转身离去,不再有丝毫逗留。
红色的钞票纷纷扬扬,像漫天蝴蝶在两人背后翩跹飞舞,倒是与此地的纸醉金迷相得益彰。
躲在旁边看戏的众人见此情景一拥而上,兴高采烈地捡钱,将狭窄幽暗的过道堵的水泄不通。
乔朔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,眼里闪过阴狠的杀意。
出门后,贺星野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一群人跟踪,想必是那男人的手下。他二话不说领着傲雪加快了脚步,直到停在了他的机车面前。贺星野昂了昂下巴,示意傲雪坐上去,傲雪愣了一下,贺星野却像是等不及了似的,轻车熟路的把傲雪抱上了他的机车。接着跨坐上去,潇洒地戴上了他的定制黑色头盔,一切都是那么游刃有余。
重型机车轰鸣着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贺星野车头一转,像个运筹帷幄的船长,操控着车把耀武扬威似的紧擦着这群人脚尖而过,快的只能让人看见一瞬间的残影。
风驰电掣的感觉令傲雪产生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,他眼睛亮的像漆黑夜幕里镶嵌的星,好奇地打量不断倒退的灯影。猛地一个转弯,车身压低几乎与地面齐平,速度却丝毫没有变慢的趋势,像一只离弦之箭飞快的驰骋在柏油马路上。傲雪难以控制平衡,他下意识抱紧了贺星野的脊背,白嫩的脸蛋贴在他冰冷的皮衣上,被冰的不由自主激起一阵寒颤。
“怕了?”
贺星野扭过头,冲着傲雪大声嚷了句,语气坏坏的带着点笑,被夜里呼啸而过的风吹散。傲雪左耳抵在贺星野背上,只留下一点像是被电流震过的酥麻。
“不怕!”
傲雪坐直了身子,不甘示弱似的,学着贺星野的样子大声朝他喊着。
贺星野喉间滚出闷闷的笑声,连带着肩膀也微微颤抖,他有心逗弄傲雪,憋住笑后压着嗓子喊道:“抱紧了!”
在这种风驰电掣下傲雪产生一种与风争抢时间的错觉,浑身的血仿佛头一次滚烫到沸腾,他几乎有点迷恋在这种明生暗死的边界线中驰骋的快感,思维也不由自主的被贺星野带着跑,下意识选择听从他的话。
即使下了这辆车后,他俩的身份又将写在针锋相对的雇主与玩具的不平等条约里。
傲雪闭上双眼,额头抵在贺星野坚硬的脊背上,提前做好了准备,默默等待急弯的到来。可现实却与他的预想背道而驰。在贺星野的操控下,机车